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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落尘书香

已有 682 次阅读2010-6-25 20:29 |个人分类:纯粹理性|

有一种对朴实的追求,让我牵绕许多日子了。

梦般的浮生,迷幻的世事,使我执迷于所滞留的生活里,行走于纷陈杂乱的尘世中。常常驻持于外物,极力去维持着一个完美的表象,让世人给予赞颂和美誉;然而,返回寻找内心的那汪湖水时,竟发觉湖面上流转着许许多多被遗忘的污垢,它们吞噬了碧绿,遮盖了明净,让我无法看清内心的一切,而华丽的躯体似乎一直在心灵的反方向渐行渐远。 

曾记得早在垂髫的时候,带着各种愿望的种子就开始在思想的沃土里扎根发芽,其中有一颗受到我特别的眷顾,二十年来,几乎没有受到过排挤和压迫,它自然地伸展着,时而随风舞动,时而蜷缩低唱,时而默默生长,它知道由愿望长成理想是多么的不容易,特别是在这个如此浮华的时代,能够坚定不移地一步一步走下去,纵使中途有着再多的磕磕碰碰,有着无数次的迟疑顾望,有着过多错失的良辰美景,可是时至今日,这一切,本都应显得苍白羸弱,微不足道的,而为什么我还在拘泥纠缠呢?如果我如此在意外界的纷纷扰扰,我所追寻的学者之风将从和谈起,又怎能让心灵处于平静、清晰的状态呢?《菜根谭》有言:雁渡寒潭,雁过而潭不留影;风吹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这不正是我一直追寻的心境吗?想我一直以来,在世人面前,铺陈着自己的语言,别出心裁地去建构自己的论调,总希望能有着别具匠心的效果,然而这样走着,我慢慢发现自己很累很累,常常会因此而困扰多日,会因为某一次得不到重视而觉得怅然所失。我不禁要问:这样又何苦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即使拥有再多也不会更贴近我的理想,反而会扰乱我追寻学术的心态,而且陷得越深就越感到惘然。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一种对朴实的追寻,就这样应运而生并占据了我的另一个天堂。

而让我有所启发的是一篇名叫《几何颂》的哲理诗,作者是数学人——丘成桐,这篇采用楚辞诗体的诗让我不仅感受到数学之美,更让我觉得深厚的文化可以塑造人的学术情怀和做学问的心态。

“……

曲率浅而达深兮时空坦而寡愁 

曲率极而物毁兮黑洞冥儿难求

相迁变而规物兮几何雅其远谋

扬规范之场论兮拓扑衰而复留

……”

这让我觉得,其实现实就好比如一个引力场,而人每时每刻在做着相对变速运动,在时空流行分解下就有了曲率,如果我们不能好好把握好自己,在外界牵引下,就会偏离了本意,而且越往后越是失去逆转的动力。

于是,书,再次成为与我形影不离的朋友。即使和她每一次的交流,时常会认为无关紧要,但是慢慢地,总会发现内心在沉沉地积淀无比的重量,厚积而薄发。这时候,每天都会感觉很踏实,走的很自然,很专注。

记得曾有人问过:你知道尘埃是什么味道吗?那时候我大放阙词,从奇点说到宇宙大爆炸,再引申到星际尘埃演变成新星,由光和热的味道说到沉积后沙与土的味道。现在看来是多么的浮夸可笑。其实当你在图书馆保存本里轻轻地走一遭,你就会觉得这书香就是尘埃的一种味道。在空气中飞转流动的尘埃,时常被驱赶隔离,只有降落到书上才会被接纳,那泛黄了的每一页就是尘埃印记。一本旧书,弥漫着尘埃的味道的同时也寄予了不少人的喜爱、不舍,或是一种虔诚。

书从墨香衍变到尘香是很漫长的。而这个过程就好比我在书上逝去的年华经历了漫长才会感到相互相融的喜悦。从童年对奇幻的向往,到少年对经典的渴求,再到青年时对外来文化的求索,直至现在对学术和朴实的追求,一路以来,早已记不清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与书共舞了,那些快乐和哀愁,那些期盼和失落,那些启发和矛盾,总让我想起这段年华里,和书相视而笑,相拥而泣,相倚而思,相吊而叹!

慢慢觉得,人生仿佛尘埃那样,从出生开始,飘飘扬扬,寻寻觅觅,只为等到可以安心停留的那一刻。而我更像书上的落尘,在世上飘转迷失,最后深谙归去来兮,落尘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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